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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节(1 / 2)





  随月生总是最先睡熟的那个,须臾之间呼吸趋于平稳,再一次去会了周公,陶风澈虽然睡不着,但还是会乖乖地躺在一边陪着,无聊的时候甚至还数过随月生的睫毛。

  这是陶风澈对于冬天最温馨的记忆之一。

  可这样子的随月生,怎么忽然间就需要靠吃褪黑素才能入睡了呢?

  那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?

  第45章 办法

  陶风澈实在是想不出一个答案来。

  他有点想直接跑去找随月生问个明白,但第六感告诉他,后者肯定不会给出回答,他只好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琢磨,一直等到第二天考试时,都还有些魂不守舍。

  九州教育法规定,即便学生就读的是国际高中,也依然需要参加九州的高考,考完后才能获取高中毕业证书。正因为如此,为了让学生尽快适应高考的模式和题量,从高二这一学年开始,陶风澈所就读学校的月考均向高考看齐,分四科,考两天。

  第一场的考试科目是语文,前面的题目都没什么问题,可等陶风澈写到作文时,却出了岔子。

  他满脑子都是跟随月生有关的事情,题目明明白纸黑字地写着“齐桓公、管仲和鲍叔三人,你对哪个感悟最深?结合自己对材料的思考与感悟写一篇发言稿”,陶风澈扫了一眼,成竹在胸,提笔却险些写成了标志性的小学生作文——《我的哥哥》。

  就连作文的提纲他都想好了,拢共800字出头,开头先用200字描述哥哥的外貌,紧接着是500字的“我与哥哥兄友弟恭的日常生活”,再往后是150字的“哥哥最近有些失眠,我对此非常苦恼”,最后50字用来升华主题“这是我的哥哥,别人都没有”……

  ……真是疯了。

  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计划些什么之后,陶风澈简直啼笑皆非。他用笔杆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自己的额头,三两笔划掉草稿纸上列好的提纲,抓紧时间开始材料。

  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一晃而过,转眼间到了午休时间,阔别了一上午的汪源拎着书包长吁短叹地走进了班门,一屁股坐在了陶风澈的边上。

  月考时的座位是按照上一次考试的排名分的,陶风澈的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前五,稳居高二(1)班改成的第一考场不动摇,汪源则是分在了第四考场,跟1班之间隔了一整条走廊,就连午饭都没跟陶风澈一起吃。

  这两天午休时的座位是自由选择的,汪源刚一进来就跟坐在一旁的严伊对起了选择题的答案,对着对着脸色就开始发白,感觉自己逃不过一顿胖揍了。

  不对啊,说不定是严伊做错了呢?他重燃希望,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陶风澈,谁料陶风澈微微皱着眉,一脸的深思,仿佛面对着什么世纪难题。

  汪源失声道:“不是吧陶哥?!难道连你都做错了吗?”

  如果陶风澈都做错了的话,那做对的明显是极少数,他或许可以逃掉这一顿竹笋炒肉呢?汪源一阵窃喜。

  他充满期盼地看向陶风澈,后者沉吟良久,终于给出了回应。

  “……啊?”

  陶风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根本没听这两人之间的对话。

  他睡眠质量极佳,从来跟“失眠”二字无缘,刚才去食堂吃午饭时,他特意找了一个陶家的研究员打听了一下,后者发来的信息上说,褪黑素吃多了对身体不好,有些人吃完了后还会头疼。

  陶风澈谢过他后便盘算开了,是要三分毒,随月生现在既然已经在注射标记阻断剂了,其他的药还是尽量少吃,但……

  要怎么劝他才行呢?陶风澈毫无头绪。

  他脸上的苦恼实在是太过于明显,汪源迅速跟严伊交换了一个眼神,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:“陶哥,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?”

  在二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下,陶风澈极缓慢地点了点头。

  汪源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数学教科书,一旁的严伊也赶忙放下了错题集,只听陶风澈一字一顿:“除了吃安眠药,失眠时还有什么别的好方法吗?”

  严伊:“……”

  汪源:“……”

  二人一齐陷入了沉默。

  我靠,不就是个月考吗,怎么连陶哥都失眠了,难道这次考试有什么特殊之处,冯慧说的时候我睡着了?!汪源在心中爆了句粗,然后试探性地提出了建议。

  “看会儿数学书?或者在网上找个数学网课看看?”

  陶风澈:“……”

  即使不提随月生对于学习的热爱,光说他出国读的是商科,听数学课这点就对他完全没用,估计还会越听越精神。

  而且……自己在深夜跑到他面前说“哥哥我们来一起看数学网课吧”,这个操作怎么想怎么窒息,以随月生的性子,大概率会一口回绝,然后给自己请一个家庭教师。

  陶风澈光是想想就要窒息了。

  他沉浸在可怕的想象中不可自拔,一旁的严伊则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:“汪源,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猪啊?”

  话一出口,她就反应过来在陶风澈面前这么讲话有些不大合适,赶忙轻咳一声关心道:“陶风澈,你最近有些失眠吗?”

  她将目光投向了陶风澈的下眼皮,越看越觉得上面蒙着一层青灰,立时便有些着急了起来。

  严伊放软了嗓子,轻言细语地关心了老半天,先是说月考而已不要特别紧张,后面又开始讲夏令营虽然也看平时成绩,但占比最重的还是期中期末考,陶风澈之前的成绩那么好,即使这一次考砸了也无所谓云云。

  这怎么还跟夏令营扯上关系了?

  陶风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眼见着严伊将话题越扯越远,赶忙打断:“不是我失眠,是我的……一个朋友。”

  他这句话说的很慢,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,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个人下一个准确的定义,也拿捏不准这个人在心中的定位,只好付诸于“朋友”这个简单的称呼。

  严伊心头一跳,脸上的错愕十分明显。

  “朋友”一词,其间蕴含的意味太多了。泛泛之交是朋友,高山流水是朋友,生死相依也是朋友。而女性的直觉告诉她,陶风澈说的绝对不是前者。

  如果只是普通朋友,不至于让他这么牵肠挂肚,说出口时也不会这么难以启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