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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节(1 / 2)





  先不说aa恋并不是社会主流,陶风澈光是脑补了一下自己跟汪源谈恋爱的场面,都感觉到了一阵窒息,以及毛骨悚然。

  简直就是一部恐怖片。

  他试图开口反驳,可赵嘉阳却又将他打断:“时光催人老啊,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围着我跟你婶婶打转,说要跟你父亲还有我们俩过一辈子,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,小澈也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
  他语带感伤,陶风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,又实在想知道那个答案,一时间左支右绌,只好愣在原地,余光频频瞥向手机。

  赵嘉阳一时间没能崩住那副伤感的表情,笑出了声。

  “行了行了,孩子大了不中留,我早就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,小澈已经不是那个被爸爸凶了就拽着我跟你婶婶的衣服,说要跟我们回家的小孩咯。”他挥挥手,满脸揶揄,“你接电话吧,就当我不存在就行。”

  “不需要叔叔戴耳塞吧?”他犹嫌不够似的,又补了一句。

  陶风澈要是还没听出来赵嘉阳的蓄意打趣,他就是个傻子了。

  他涨红了脸,奋力分辨:“叔叔你说什么啊!那是汪源!”

  他生怕赵嘉阳不记得,或是听成了某个同名同姓的人,赶忙又做了注解:“就是我那个发小!”

  陶风澈满心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洗刷冤屈,再不会横生枝节,可这话落在赵嘉阳的眼里,就是明晃晃的欲盖弥彰。

  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陶风澈半晌,目光中满是包容:“好,叔叔知道了,你接吧。”

  看上去彻头彻尾一个慈爱的长辈的形象,若不是他先前开口调侃,此时的嘴角又压都压不下去,陶风澈估计都要信了。

  ……完了,越描越黑。

  陶风澈眼一闭心一横,干脆挂断了电话。

  反正这么多天都等了,也不急着这几分钟,到时候到餐厅之后借故说要去上厕所,再给汪源回电话就好了。

  再说了,汪源的这通电话也不一定就是要说账户的事情,指不定就是从别的同学那里听说了他们几天提早放学,然后心生不满,打电话过来找他吐槽唠嗑的呢。

  【陶风澈】:[我现在有点事,不方便接电话。]

  他回了一条快捷短信给汪源,然后将手机摆在了二人间的座椅扶手上,身体力行地表示了在电话跟叔叔之间选择了叔叔,所以绝对没有在偷偷谈恋爱。

  可赵嘉阳并不愿意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。

  出生在这样的家庭,又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,陶风澈本来就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,陶知行去世后,他更是愈发少年老成了起来。

  但赵嘉阳心里清楚,陶风澈并不是舍掉了七情六欲,他只不过是将很多情绪都压在了心底,而这样过度的克制,对身心健康均是有害无益。

  于情于理,陶风澈都需要有适当的发泄,现在就挺适合的——他难得见到陶风澈这么活泼的样子,心里想些什么全写在脸上了。

  而且他本身就喜欢逗陶风澈玩,完全就是乐在其中。更何况,陶知行去世后,他便是陶风澈唯一的长辈了。赵嘉阳自认自己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应该教一教他的。

  “小澈,你父亲去世前,有没有跟你聊过一些东西?”他斟酌着措辞。

  “嗯?”陶风澈有些不解。

  难道是说明暗两边的生意,或是一些具体的部署吗?陶风澈这么想着,呼吸便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。

  “ao交往那方面的,以及一些具体的常识,比如说,标记。”

  在陶风澈暗含期待的目光下,赵嘉阳缓缓开口,给出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。

  怎么还在说这个啊!

  陶风澈窘迫到了极点,恨不得咆哮出声,求赵嘉阳换一个话题。

  可他还在襁褓中赵嘉阳就抱过他了,又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,镇压起他的反抗来就像如来佛祖镇压齐天大圣一般轻而易举。

  于是陶风澈只得涨红着脸,强忍着羞窘,听赵嘉阳给他进行一对一的alpha青春期性教育。

  ……被长辈面对面科普性知识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戏剧化了,简直就是一场劫难。

  受刑中的陶风澈只觉度日如年,也不知具体过了几分钟,放在扶手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一声短信提示音,短信的内容也随之自动显示在了屏幕上。

  陶风澈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一般,迫不及待地低头看下去。

  【汪源】:[陶哥,刘天磊那个海外账户的收款人名字查出来了,系统显示叫“yin chu”,你认识这个人吗?]

  yin chu。

  这是西大陆的语序,如果改成汉语的话,是chu yin——楚殷。

  陶风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。他的心脏瞬间坠入谷底,整个人如坠冰窟,冷汗顷刻间便将衣服浸透,再一次体会到了“汗如雨下”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。

  柔软的织物黏在肌肤上的触感让陶风澈恶心得想吐,谁都没有动,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突然被树脂袭击了的虫子,困守在粘稠的液体间动弹不得。

  他漫无边际地思考着。

  手机屏幕因为无人操作而暗了下去。

  陶风澈和赵嘉阳的视线终于在漆黑的屏幕上交汇了,后者慈爱的表情僵在了脸上,眼中逐渐泛起阴鸷,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。

  他徒劳地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又说不出来,分明不久前才喝了大半罐可乐,此时却干涩得像是沙漠中久违饮水的旅人。

  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错了车,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待他如父如兄的叔叔,又或许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。直到这一秒,真正的赵嘉阳才从那个放浪形骸的躯壳中探出头来,跟他打了个招呼。

  陶风澈艰难地滑动了一下喉结,发誓自己从嗓子眼里感受到了几分血腥气。

  在他不到十八年的短暂人生中,从未产生过如此迫人,仿佛命悬一线的危机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