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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(1 / 2)





  方起州原想拒绝,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法对他吐出一个“不”字来,那仿佛是一种罪恶。他轻轻抚触了下小虎的头顶,“好,去睡吧,睡下铺。”

  “嗯!”

  等小虎进去了,方起州才掀开被子,睡裤中央顶了起来,他并不会常常有这种反应,有时候早上会晨勃,晚上偶尔也可能做那种梦,但是清醒意识下,因为某个人而起的反应,确切来说没有过。

  甚至于年少时,每个同学都或多或少把女明星或者女模特当做自己的性幻想对象,方起州却很少对这种事热衷。简单来说,他不是个性冷淡,却很难有想要触碰的人。

  他将头仰着,顶在床头上,两腿分开而弯着,全程没有从喉咙里发出任何声音,只有一点窸窸窣窣的声响,且在最后有一声低哑的闷哼,声音轻到熟睡的小虎根本不会听见。

  结束后是长久地喘息。

  第二天一早,他神色如常地和小虎并排着洗脸刷牙,吃完早饭带着他去了公司。

  通常小虎在车上时,方起州就会关上前座与后座之间的两层隔板,卫斯理听不见也看不见后面的动静,车窗的隐私性也够好,外面看不进来。车上的中央扶手被拆掉了,没了人车交互系统,但方起州可以和小虎挨得很近,像好朋友那样手拉手。

  原本今天宋老师要带小虎去看画展,由于小虎实在想去,加上是最后一天展览,而方起州今天没有时间,但他不放心小虎和别人一起走,就问画展举办方要了两张单独的票,在闭馆后过去。

  画展并不算顶尖,大多是从各地美术馆内运过来展览的,比起家里搜罗回来的那些,差远了。但方起州也不懂画,他也不看热闹,小虎觉得开心就成。馆内原本安排了一位解说员给他们解说,方起州兴致缺缺地挥手让他走了,这么大个美术馆,他和小虎牵着手走来走去,多好。

  展览的画,都有一定安全距离,围着警戒线不准靠近,小虎有时候就会抓着警戒线上半身往里探,企图能看得更清晰,将每一道笔触都记下来。方起州看在眼里,当着他的面破坏规矩,长腿一跨,气定神闲地迈了过去。

  小虎看得一愣一愣的,“叔叔……这上面写着,禁止跨越。”他指着警戒带上印的醒目红字。

  方起州说,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”

  “啊……”小虎似懂非懂地点头,“是不是说这个规矩不是写给人看的?”

  “对,”方起州朝他伸手,“可以不用遵守。”

  “原来是这样啊!”小虎恍然大悟,他摸了摸鼻子,抓着方叔叔的手打算跨过去时,却不料被警戒带给拦住了——这警戒带还是能防住他这种矮子的。小虎皱起鼻子,正打算从下面钻进去,方起州却伸长双臂,揽着他,架在他的腋窝下,将他直直地抱了进来。

  他双臂有力,身材高大,小虎在他怀里时,果真像个不大的孩子。

  就连盯着监控看的馆长也在啧啧称奇,没想到方大少有这种嗜好,方二爷真会教儿子。

  小虎只是盯着看,也不说话,看了会儿便走,方起州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名堂来没有,他们这样在美术馆里绕了一圈最后,在一副画面前停住。

  那幅画特别有传统气息,墙上挂着旧式的日历和年画,一张木桌上,鲜红色的儿童虎帽,金色的平安锁以及一个摇摇鼓,四五岁大的小孩儿在桌上光着屁股爬,脑袋往桌子底下掉,似乎什么东西掉地上了,他正在找。

  小虎脸上流露出了困惑的表情,方起州和他的手相握,他感觉到小虎猛然攥紧自己。

  “叔叔……我好像……”他欲言又止,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幅画看。玻璃反光上,方起州看见小虎脸上被折射出来的几道光斑,好像在哭一样。

  他低头看向下方的画家信息,是个不怎么出名的油画家,美院教授。

  方起州说,“你以前见过这幅画吗?”

  小虎肯定地点头,嘴里却不那么确定了,支吾道,“我…我、我不记得了,我不知道。”小虎似乎在拼命回想什么,方起州听见他突然惨叫一声,猛地蹲下身来,抱着脑袋,似乎头疼欲裂。

  第27章

  小虎的叫声缠绕在偌大的美术馆内, 空旷地回荡。方起州一下一下叫着他的名字,将裹成一团球的小虎给整个环抱着, 他不知道这小孩儿是怎么了, 也不知道这幅画内里有什么玄机让他这样。

  听到动静的工作人员立刻奔跑过来,有些害怕地看着蹲着大叫的小虎,怕他是发疯了, 迟疑道:“方先生……叫救护车吗?”

  方起州摇头,他指了下那幅画, 打算买下来。

  工作人员脸都白了,“这……我们做不了主, 那是吴芳龙老师的遗作……”

  “遗作?”

  “吴老师几年前家中起火,画全都没了,人也没了, 这副画捐赠给当地学院美术馆了。”工作人员有些发愁,他又不敢得罪这位大少, 可着实没法做主, “按照规定……不能拍卖的。”

  闻言, 方起州也不再为难他, 转而将小虎抱起来,大步走了出去。

  卫斯理见到两人这样出来, 且小虎好似是在发抖, 而方起州面色不太好,他诧异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
  方起州说:“他看见一幅画,就这样了, ”他顿了顿,想起画上的幼童和虎头帽,道:“编号是076,想办法买回来。”

  “我知道了。”卫斯理说着发动汽车,方起州关上隔板,此时小虎神志有些恍惚,脸上都挂满了泪珠水痕,眼圈里还一直在滚出泪水。他全心全意地被方起州抱着,头埋在他的臂弯里,变得的愈发小声的呜咽落在方起州耳朵里,他也跟着疼了起来。

  “没事了…没事了……”他一下一下地轻柔拍着他的背,脸颊靠在他的头顶上,语气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低柔的,虽然眉头拧得很紧,可方起州看起来依旧是不同以往的平易近人,“叔叔在这里,没事了……”

  过了好一会儿,估计是只有两人的封闭空间,以及温暖的怀抱让他心安,小虎逐渐安静下来。他眼眶通红地望着方叔叔,“我想起来了,我有爸爸的。”

  “每个人都有爸爸,你也不例外。”他抚摸着小虎的头顶,“想起什么来了吗。”

  小虎点头道,“那幅画,”他张开手开始比划起来,“……是、是我,我记得是,爸爸画的。”

  方起州心一沉,想到之前那个工作人员说的话,当时小虎可能没听见,但他听得清楚,或许是小虎父亲的那位老师,几年前已经过世了。

  那么小虎究竟为什么一个人流浪到这座城市来的?又是怎么失忆……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?

  他转而有些高兴起来,说话也顺畅不少,清楚地表达出意思,“但是……我忘记我家以前住哪里了,我想去找他。”

  方起州看着他,过了会儿才说话,“好,叔叔陪你去。”

  直到到家,小虎仍旧处于一个既兴奋又失落的状态中,“我好像很久没有见过爸爸了,为什么……”他有些想不起中间一段时间的事了,心中担忧着,“他还认得我吗,”说完又跑去照镜子,觉得自己变了,又好像没变。

  卫斯理处理事情很快,方起州没过一会儿,就收到了信息。

  是两年前的w市晚报新闻,说的是知名画家吴芳龙遭遇了煤气爆炸,一家三口无一人生还。